偶尔胡乱搜索,看到了“蒋多多”这个任务,然后查看词条:因在06年高考试卷中控诉高考制度的不满而为媒体关注,自我能看到的新闻中,看到对她的采访,她的还都是不错的。可是某一个瞬间,我突然感觉她好幼稚,就是这么一个瞬间的念头,让我惊讶于自己的略带嘲弄的态度。
如果是十年前,当我自己也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,我想看到这样的新闻,我可能会跟同学讨论,震撼于她的勇敢和无畏,我虽然知道自己不敢做,但还是为她的这份勇敢所震撼,也许在这之后我才会冷静的思考,这种“勇敢”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。同时我也能想到我当时的班主任“小包”会略带嘲讽的评论一句:“你们呀,还是太年轻,太容易被鼓动,以为自己在试卷上发发牢骚就可以改变制度啦?哎,只能说你们是太懵懂。懵懂这个词,什么意思,我找个人来说一下…….”。我坐在下面估计也会他的这种评价嗤之以鼻。但是刚才,十年后的今天,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“幼稚”,我不会认为这个姑娘的勇敢,我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多年的心血白费,他自己的人生可能会因为高考中的这份“勇敢”而永远与大学无缘,甚至作为一个同样从农村出来,凭借着高考稍稍离开了父辈生活的那份艰苦的我而言,她的这份冲动很可能将让她刚要迎来黎明(新闻里讲她的成绩其实还很不错)的人生再次走进黑暗,并且是一个无底的黑暗:重复着祖辈,父辈的人生轨迹度过自己的一声,说好听了是平平淡淡,但是我从农村长大,甚至若如新闻里讲的她的那种家庭条件,以及河南省这个略显特殊的地域,那种长年累月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可不仅仅是平淡,也定不是受了多年教育的小姑娘所能预料到的。父母的心血白费或许只是上一辈的无奈,自己的生活轨迹的突然下挫才是她最大的损失。
十年过去,我长大啦,听到这样的事情,我会做出目前看来最正确的判断。但同时我也缺少了那份我们曾经倍为珍惜的“年轻”,原谅我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字眼来形容那个年纪,那个阶段的我们所有的思考和行为,“冲动”这个词就更显乏力。
长大啦,遇到事情,我们不会简单直接的迅速做出决断,我们会基于我们多年的“走过的桥”、“吃过的盐”来对这件事分析:如果我做了结果会怎样;如果我要不是这么做,结果会怎样;如果这样做啦,别人会怎么看我,不做的话,别人又会怎么看我,我的父母怎么看我,我的朋友怎么看我,我的………怎么看我等等等等。很多时候,所谓的错误的抉择是在这个时候被排除掉的,我们基于自己的“经验”得到了一个最优的结果。但很多时候,我们也基于自己的“经验”做出了一个最“中立”的结果:既不损害他人,也绝不伤害自己。即当遇到类似于高考制度这种沉珂多年的烂案的时候,默默的接受,仅仅这样还好,我们甚至会对那些为此做出反抗的人嗤之以鼻:“幼稚”。
高中的时候,我们会讲:“中国这样的高考制度,迟早药丸,……”,即使有人反驳,我们也立场坚定的给予回击,但现在的我们会“一分为二”的看待它:高考制度虽然不好,但却是目前现行条件下最公平的制度。
最初那种倔强呢?没啦!那份“年轻”呢,没啦!因为我们不仅知道,那样的人,不仅会碰的头破血流,而且还会被人抱之一句:“傻逼”。我们的“经验”告诉我们,才不要做那样的“SB”,并且我们最好也要对那样的人亲自说一句“SB”才能更好的获得这个社会的认同。
“年轻”的人越来越少,“倔强”的人凤毛麟角,而这个社会最悲哀的是即使有这样的“SB”发出了控诉,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,就像我们能看到的:
除了媒体的关注以外,还有来自当地社会各界的关注。多多的学校和南阳市相关部门给她送来了不少的图书和作业本,她收下了。而卧龙区教体局、妇联、王村乡政府给她送来的两件衣服和500元钱,她哭着说什么都不愿意收,被硬留下以后,她逼着母亲让已经走出很远的乡政府的人冒雨回来,把钱拿走。“如果是精神上的鼓励,我非常乐意接受,并且心存感激;但物质上的帮助,特别是直接送钱,让人以为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贪图名利,这是对我的侮辱,我不会接受。”蒋多多说。
一个高中生在自己的高考试卷上控诉教育制度的悲哀,结果政府教育部分送来了“两件衣服和500块钱”,碰上这样一群傻逼,让“倔强”显得有些可笑。
这样的事情多啦,我们就不再反抗啦!但可笑的是,我们却还时不时的怀念那份“倔强”,真特娘的“勇敢”。